辛语心底划过浅浅的不安。

因为看到穆倚川的黑眸忽然像黑钻闪烁了一下。

“怎、怎么了?”略带喘息的问道。

他伸手将人拉到怀里,半天没有说话,但是一开口,“成澈死了。”

却让辛语整个人呆住了。

这、这是在开玩笑嘛?

“怎、怎么会死了?”她不得不再次确认。

穆倚川没说话,而是吻了吻辛语,“去看看你的好朋友柳痕吧。”

她又是一惊,有点不明所以。

不过到了医院之后,辛语好像明白点什么似的,看着柳痕如雕塑一般躺在床上,一双眼睛如死鱼一般,直直的看着天花板,脸上胳膊上都是刀伤。

她想要迈步,却迈不动,想要说话,更是觉得喉咙被卡死了,半个音节都发布出来。

“痕痕!怎么会这样!”柳家人也赶了过来,柳妈妈扑到床边,搂着自己的女儿,“我的女儿昨天还好端端的,这是怎么了!”

柳父沉着脸,立在一边什么也没说,但是青筋暴露的手还是能看出其中的愤怒。

而柳水寒整个人瘦削了一圈,许慧挽着他的胳膊,颤颤的看向辛语。

“啊!你个贱人!不得好死的贱女人!”忽如其来的尖锐骂声,充斥着整个病房和走廊。

“成夫人,请您尽快离开,病人需要静养。”护士劝慰着。

可是根本抵御不住疯了一般的成母,她指着床上的柳痕,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,“都是你,都是因为阿澈娶了你,才沦落到这种下场!你还我的儿子!”

“来人,带夫人离开。”成爸爸和成尧也走了过来,虽然具体的死因警察还在调查,但是基本也已经清晰。

“我不走!我不走!”成母大喊大叫,全无理智,“换我的儿子!我要杀了这个贱人,抵偿我儿子的命!”

“成夫人!你到底在骂谁!这是你的儿媳妇,我女儿现在这种情况,还是你儿子害的呢!”柳妈妈不乐意了,凭什么自己的女儿被这么骂。

她也是受害者啊!

“呸!我儿媳妇!我杀死她!”成母像个市井无赖一般,作势要冲到病床去。

“冷静点!”成尧拉住她,给手下使了个眼色。

可是,成母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,上来就挠了成尧,“你个混蛋!遭天煞的!要不是你,成家早是阿澈的了!你这个贱人的孩子,霸占着成家不放!”

“嗯哼!”成爸爸一声低吼,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老婆这般下贱,被人看去了笑话。

“你哼什么!”成母怒视自己的丈夫,“你有当阿澈是你的儿子吗!是,你还有这个贱人的儿子嘛,你当然不在乎阿澈死不死了!”

“带下去!”成爸爸眼睛冒火,难道还要他亲自来不成!

“你带我去哪里?成伟峰你也是混蛋!抛弃糟糠之妻,你不得好死!”成母疯了一般,语无伦次,指着自己的丈夫骂,“还我的儿子!你不得好死,我们在成家忍了这么多年,到头来,呜,到头来……”

终是一场空。

成父震惊的看着被拉走的女人,良久又看了看成尧。

这么多年,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?

抛弃糟糠之妻,不得好死?

……

天空阴沉沉的,一看就酝酿着一场暴风雨。

时间过去了半个月,成澈因X虐待女人,互相刺死,成母疯,柳痕也出院了。

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。

“妈,你终于可以安息了。”成尧立在一块斑驳的墓碑前,从早上一直站到了傍晚。

“成尧哥哥。”低低的声音,混杂着哀戚。

成尧回头看到一身黑色衣服的柳痕,她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疤痕,被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,他冲她点了点头。

不愿多说。

纵使成澈死了,他依然不会原谅这么多年来,他在成家的侵占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没这必要。”警方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调查清楚,成尧知道柳痕也受了重创。

抬步就走,柳痕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。

“身体好些之后就去前成氏服装工作吧,我已经跟穆倚爱说好了。”成尧回头,“别跟着我了,好好生活。”

他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耳边却是辛语诚恳的拜托,“求你了,你要是看到柳痕,就劝她来倚爱新成立的服装公司工作吧。”

接二连三,连邱炙和九哥都请动了,来说服他。

成尧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,在她眼里他难道是个坏人吗?

好像是的,他以前总是误会她跟成澈的关系。

……

“拜托!诸位。”穆倚爱大声拍着巴掌,“你、你、还有你!都给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!马上就有一位最重要的人来到倚爱服装公司。”

辛语背着包踏进门口的时候,着实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。

脸,也红了。

“欢迎!”穆倚爱一声令下,热烈的掌声响起。

但并不是发自内心。

因为穆倚爱与辛语一进办公室,外面就开始了低声的议论。